一袭靛蓝色锦袍的棠以哲死攥着本命武器,将脸色有些苍白的郦锦牢牢护在身后。
美如冠玉的脸庞上充斥着浓浓的警惕和戒备,细看还能看出几分不耐。
对面娉婷婀娜的倾城女子嫣然一笑。
轻轻甩了甩水蓝色法衣的衣袂,一双似是会说话的剔透水眸直勾勾盯着棠以哲。
还冲棠以哲做了个勾魂摄魄的媚眼。
周围十来个玄仙巅峰的仙君元君将棠以哲和郦锦团团包围,领头的大能隐隐有突破太乙金仙的架势,身上威压十分强大。
最棘手的是,暗处还有一尊大罗金仙后期的强者。
四方虚空早已被锁。
因为率领人堵截他和阿锦的不是别人,正是北方仙帝家的小帝姬北安婳。
众所周知的,北方仙帝为了自己宝贝女儿的安全,派了一尊距离大罗金仙仅一步之遥的大罗金仙后期强者随时护卫在侧。
大罗金仙,已是仙域有名有姓闯下不小名堂的强者了。
棠以哲一颗心已沉入谷底,努力压抑着脸上的凝重。
他如今不过真仙中期,连真仙巅峰境都打不过,更别说比真仙高一个境界的玄仙了。
呵呵,北安婳倒是真看得起他。
这时北安婳檀口轻启,笑盈盈说道。
“如何阿哲?如今咱们的宝贝女儿棠挽性命攸关,你与郦锦妹妹又寻不到能救她性命的仙药,反倒自己遇到仇敌追杀,若非本宫及时出现,阿哲你和郦锦妹妹就要陨落在此了呢。”
“何不同意本宫方才的提议,与郦锦妹妹和离解除仙侣契约,做本宫的驸马,将来你便是北方仙域的皇夫。”
“况且只要你嫁与本宫,本宫就用北方仙域的势力扶持你的棠家,棠家将因你而强盛繁荣,成长为仙域大族也未可知。”
棠以哲神色越发冷峻和不为所动。
北安婳见状,又循循善诱道。
“更遑论能救棠挽的漪蝶花只有本宫的母后有,是留给本宫做聘礼的,无论用什么天材地宝来,本宫都不换哦~”
北安婳就是吃准了一月前棠挽在一处大能洞府中意外身受重伤。
如今浑身经脉全部断裂,境界跌落至毫无修为,已完全变成了一个重伤垂危的普通人。
即便棠以哲寻了老祖棠妄的关系,也无法从君曜和鲲鹏圣子那里得到漪蝶花。
漪蝶花极其难求,称一句希望渺茫都不为过。
只因这花是从上界神域流下来的神药。
而漪蝶花在神域虽是品阶最低的神药,路边一大片一大片的野花,神族人路过都懒得伸手薅一朵的小玩意儿。
但对于仙域来说,却是救命的顶级神药。
此前整个仙域也仅有数朵,还是北安婳的外祖飞升至神界后,耗费了不少精力才送到仙域的。
十万年过去,仅剩下北方仙域这一朵。
棠以哲和郦锦双双脸色难看至极。
郦锦情不自禁握了握棠以哲的手。
挽挽受伤已有一月,这一月知道挽挽近况的都在帮忙寻找缓解挽挽伤情的法子。
这一个月他们也跟着寻了不少仙药仙丹,但对于挽挽都毫无用处。
就和北安婳说的一样,挽挽想要彻底好全恢复修为,今后还能重新修道,便只能使用漪蝶花!
郦锦眼中情绪明明灭灭,一颗心针扎毒虫啃咬一样的剧烈疼痛着。
亲眼瞧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承受那样的灾难痛楚,她心里时刻都压抑撕扯的疼。
她做不到亲眼看着她的女儿陨落。
也做不到和阿哲和离解除契约,眼睁睁瞧着他娶别的女子。
郦锦满心的崩溃绝望,她整个人都要疯了。
棠以哲感受到郦锦的手在微微颤抖,忙牵紧她,给予她无声的支持和安慰。
北安婳却黛眉微蹙,对于这两人在她面前的亲昵有些不悦。
“阿哲,你还没想明白吗?”
“啧!”
“阿哲,本宫心悦你,故此一直以来本宫才同你这样软着周旋,并未真的强迫过你。”
“但本宫可没多少耐心,耐心售罄,我直接将你绑回去,压着你和本宫成亲缔结仙侣契约,再压着你入洞房,也不是不可能。”
“我表哥就是太过纵容你家老祖棠妄,也太过心软。”
若是她来,直接绑回去成亲入洞房,三千年前就能把棠妄变成自己的人。
何至于如今仍没有抱得美人归!
北安婳对于表哥君曜的心软和优柔寡断不屑极了。
联想到君曜和棠妄以及鲲鹏太子那只老鸟三人之间鸡飞狗跳的事。
北安婳旋即想到表叔桓亓也对棠以哲表示过喜欢。
霎时间她真没耐心再同棠以哲耗下去了。
“青蕴。”北安婳清呵一声。
“绑了棠以哲,回北方仙域,五日后本宫就要和棠以哲成亲结契!”
围困棠以哲和郦锦的一众玄仙巅峰修士的头领直接出列,磅礴仙力不带杀伤力的袭向棠以哲。
“阿哲,只要你乖乖与我成亲结契,洞房花烛,六日后本宫便将那漪蝶花给你,你拿去救下棠挽。”
“毕竟你与我成亲了,棠挽也算本宫的女儿。”
棠以哲耳畔响起北安婳不容置喙的声音。
他和郦锦压根没有还手之力,郦锦被定住,棠以哲也呼吸之间便被青蕴的仙力束缚得结结实实。
棠妄留给他的保命法宝则被修为在太乙金仙初期的北安婳捏在了手里慢条斯理的把玩。
“阿哲!”郦锦惊呼一声。
棠以哲瞳孔紧缩,“不行,强扭的瓜不甜!”
北安婳轻笑一声:“无事,本宫加点糖,自然就甜了。”
暗处的棠砚没想到一来就能见证自家老爹的炸裂大瓜,他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眼见着老爹快被女土匪绑回去强制爱了。
棠砚心念一动。
呼吸间,“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膝盖砸跪到地面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口喷鲜血和膝盖骨碎裂的牙酸声音。
打眼一瞧,束缚棠以哲和郦锦的仙力早已烟消云散,围困他们的玄仙巅峰护卫们跪了一地。
北安婳亦是膝盖重重砸在地面上。
连暗处护卫北安婳的大罗金仙后期强者也被无形的强悍力量逼了出来。
哇哇惨叫着不断的口喷鲜血。
最后像断线风筝一样砸在北安婳跟前。
感受到护卫自己的强者陡然弱下来的气息。
北安婳瞳孔骤然紧缩,头发发麻,心脏剧烈颤抖。
她嘴角下颚、脖颈和胸前被她喷出来的鲜血浸润,整个人有些瑟瑟发抖的跪在原地不敢动弹。
眼前的突发情况让棠以哲和郦锦下意识手持武器防备起来。
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懵逼极了。
“多谢前辈相救,晚辈斗胆请问前辈尊号。”棠以哲说得无比小心恭敬。
直到。
“爹!”
一声极其熟悉的,恍若昆山玉碎凤凰鸣叫的清越好听声音传来。
棠以哲和郦锦唰地一下红了眼眶。
“阿砚?!!”
“是阿砚吗?阿砚,是你回来了?”
棠以哲不敢置信的急切的搜寻着四周,待瞧见自己眼前突然出现的那抹高大灼华的鲜红身影。
棠以哲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阿砚,真是我家阿砚。”
“阿锦,你瞧见了吗?是阿砚,是阿砚回来了。”
棠以哲一个健步冲上去将平安回来的宝贝儿子紧紧抱住。
说是说阿砚终有一日会安全无虞的回来,但没回来一日,棠以哲便不放心一日。
这下亲眼瞧见宝贝儿子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了,他总算能彻底松快了。
棠砚满脸笑意,一手抱着自家老爹,一手抱着锦姨。
“爹,锦姨,是我,我回来了。”
“诶,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棠以哲抹了抹通红的眼角。
郦锦阴霾了一个月的心情稍稍雨过天晴了一些。
“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