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歇斯底里地发着脾气,冯葵花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任由她在旁边大吵大闹。
“我似乎有很久,没有看过会县的山了。”冯葵花笑着对灵凤道。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小芸将一个昂贵的花瓶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你为什么不替我出这口气?”
“你在京城不是认识很多人吗?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让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身败名裂!”
“一个男人罢了,没必要闹这么大。”冯葵花淡淡道。
“那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被人抢了,我江小芸竟然被那样一个没出息的男人休了,我在会县还有什么脸面?”
“你明知道他是一个没出息的男人,却还是哭着闹着要嫁给他,你到底爱上了他哪一点?还是说,只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冯葵花接着又说:“如果你要说他好看,世界上好看的人那么多,换一个不就是了。”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小芸道,“当初你带他去京城的时候,我再三叮嘱你替我看好他,可你是怎么做的呢?”
“我说过了,腿长在他身上,我管不了他。”冯葵花越来越感到厌倦。
“那你告诉我,是谁抢了我的丈夫,我去找她算账。”
“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我只能告诉你她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还有晏仙芝让我转告你,想活命的话,就不要去京城。”
小芸道:“难道我受了欺负就不能还手吗?难道我就只能忍气吞声吗?”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是出气更重要,还是命更重要?”冯葵花道,“如果你认为出气更重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她是谁,为了你所受的欺辱,你可以去跟她斗一斗,无论结局如何,你也尽力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如果你认为命更重要,就咽下这口气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到最后,生活并不会因此有什么不同。”
“说到底,”小芸怨恨地看着她,“还是你不好,当初我几乎是跪在地上哀求你,替我看好我的丈夫,不要让他被别的女人看见,虽然你也是个女人,但是我相信你绝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对你的信任超过了所有人。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弄丢了我的丈夫,对我却只有轻飘飘的一句:一个男人罢了。我真是看错你了。”
“你闹够了没有?”灵凤受不了她了,“你跟一个撒泼打滚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葵花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你稍微有一点不如意,就怪到她身上,你以为葵花是你妈啊?你这副撒泼的样子,你妈看到了,都要抽你两个耳巴子让你滚。何况你忘记了,葵花是我们这群人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
在小芸看来,灵凤处处都不如她,她不能忍受一个处处都不如她的人骂她。何况她们从前有过节。于是她冲上去,一把掐住了灵凤的脖子。
“够了!”冯葵花把小芸拎到一边,轻轻说了一句“滚。”
“你让我滚,”小芸瞪着冯葵花,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你会后悔的。”小芸悻悻地走了。
“参加婚礼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收到段璃昉和佳宜小姐婚礼的请柬,冯葵花对灵凤道,“虽然我不喜欢吃席,但是,终于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灵凤道:“成亲虽然是喜事,但是身边没有父母亲人,肯定也很伤感。葵花,我们这两天得去看看佳宜小姐,给她热闹热闹。”
“现在就去啊,”冯葵花道,“正好现在有空,过两天万一忙起来,就去不成了。”
下了马车,两人手挽着手跨过门槛,喜堂还没布置起来,府里已经到处都是喜气融融的气氛了。
佳宜小姐扶着白发苍苍的段老夫人走了出来。听说段老夫人上个月受了些伤寒,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几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段璃昉走了进来,也许是因为穿的衣裳色泽鲜亮,他看上去容光焕发。他今天的话比哪天都多,灵凤取笑他,新郎官这么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今天拜堂呢!段璃昉面色一沉,神情有些尴尬,但没过多久,他又兴奋了起来,嘴里侃侃而谈,说到激动的地方,甚至手舞足蹈起来。
一伙人听着他激情澎湃的演讲,简直连话都插不进去,嘈杂的谈话声中,时不时夹杂着均匀绵长的呼噜声,众人循声望去,段老夫人在一旁打起了瞌睡。
佳宜小姐轻轻走过去道:“姨妈,姨妈。”
“嗯。”段老夫人闭着眼点了点头。
“让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段老夫人挥了挥手,“没事儿,你们聊,我就是打会儿瞌睡,去床上躺着也睡不着。”
冯葵花知道老太太喜欢打牌,提议道:“咱们这样干坐着多无趣啊,不如拿一副骨牌出来,咱们陪老太太打几圈,消磨时间嘛。”
段璃昉道:“打牌一般在西厅那张桌子上,现在西厅堆了很多东西,姐姐,不如咱们先去收拾一下。”
段老夫人道:“收拾东西是下人的事情,怎好劳动你姐姐呢?”
段璃昉道:“那群下人毛手毛脚的,一个没看见就要碰坏东西,西厅里放的是婚礼上用的东西,比如那个大漆八扇的屏风,若是碰坏了,一时之间哪里再去找?”
冯葵花笑道:“自家人的事情,我不出力谁出力,我跟小璃先过去收拾,灵凤你在这儿陪老太太和佳宜小姐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