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的回了屋，悄悄的看了一眼老妈和高子阳，此一去，又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了……

张雨森倚在门框旁，看着我下楼。

就在我经过他的身旁，握上门把手的时候，他开口了。

“初言，就算豁出性命，我也会保他二人无恙！”

要不是张雨森凡人之体已承受不住我休内的贵气之血，我高低帮他提升下实力。但即便是这样，我在他的识海中也看到了信仰之力正在凝结。

我声音哽咽，一副托孤的语气，对他说了句“谢谢”后，推开大门消失在临江苑的夜色之中……

我去找了程浪！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他。

我没想杀他，但就是有些不甘心。程浪是西河少女苏南乔的儿子转世，我没想要这小子母债子偿，但就是，自然而然的找到了他……

程浪和林盛海的关系匪浅，林盛海就是这个问题少年的救赎。于我眼前这位少年而言，林盛海就如同他的父亲一样！

得知林盛海遇难的消息，程浪就将自己锁进了公寓，谁也不见。通过符箓传送进来的饮食一口未动。

等我在房间现身的时候，这孩子生机衰败，已经快要把自己给活活饿死了！

他那双眼睛犹如两口干涸已久的枯井，毫无神采可言，空洞而又迷茫，仿佛失去了对这个世界所有的关注与热情。视线游离不定，全然无法聚焦于任何一点之上。

曾经帅气无比的面庞，如今已消瘦得不成样子，颧骨高高凸起，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皮肤紧紧地贴附在骨骼之上，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副行走的骨架。

这般模样，简直可以跟刘翊坤相媲美了。

房间里进了人，程浪也没什么反应。我走上前，在他的眼前摆了摆手，他一样没有反应。看来，林盛海的陨落，不只有我一个人痛心无比……

“程浪，你知道杀死林盛海的人是谁吗？”

程浪仿佛没听到我的话一样。

“是上界的双御天神之一的巫神……不是你的母亲！

她只是被巫神用巫术控制了。她不仅在巫神的控制下杀了林盛海，还在老神山虐杀了我的狐仙家，重伤了灰仙家和南鬼阿蛮。

程浪，是我杀了你母亲！

即便知道她身不由已，被巫神所控，我还是斩了她的头！

你尽管恨我吧！”

两行眼泪顺着程浪的眼眶骤然流下，他也终于回神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不杀我吗？”

“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是她的孩子！”

“不，她只是前世与你有缘成为一对母子。之后，你入世轮回，她飞升成仙，你们早就没有了瓜葛！”

“是的，她并非是因为想念我才到了人界。她原本的目的，就是杀了林局！”

是啊，她骗去我一滴精血，无外乎是提升实力，好为后续在天罚神身向老神山发难之际，对我的五仙五鬼出手……

有了我的精血，身上就带了我的气息。五仙五鬼自然不会对她产生太多的防范之心……

此时想来，一切都通了。

巫神早就算计好了天罚神身在什么时候发难中层天境，什么时候发难老神山。苏南乔又在什么情况下被我启用，带去人界，才有了走仙庙的屠杀……

我用星辰之力，帮程浪恢复了生机。

那孩子神情依然悲苦，却低头开始了手上的工作。他说，灵异局是林盛海的心血，绝对不能让灵异局的情报系统毁掉。

看着眼睛通红还在拼合处理信息的程浪，我突然有点心疼。

我想，如果林盛海看到他这样子，也一定会心疼的。

于是我问他：“要不要喝奶茶……”

程浪终于肯吃吃喝喝了，虽然能感受到他的强颜欢笑，但毕竟不再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他的好奇心和原来一样重，还问我，能不能带他到上界走一圈。

这些话，就让我想起了曾经带着他游了一次华夏的经历。

但他只是个凡人，根本到不了上界，于是我没说话。

程浪嗤笑一声：“开个玩笑喽！你是阴阳神，从来都是说话算话。做不到的，绝对不会许诺，我是知道的！